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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2章 生靈之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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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2章 生靈之術

隔天一早, 唐柚就告辭離開了。

昨天晚上唐柚已經事先聯系了陸旬,告訴他有關於牡丹圖的奇怪發現,以及在牡丹圖之後她又發現一幅類似的東西。

陸旬就給唐柚分享了一個地址。

唐柚按照地址找過去, 發現是一家二手書店——這年頭大部分閱讀都轉到線上了, 實體書生意不好做,一家店看著冷冷清清的沒什麽人, 就一個看店的小妹坐在收銀臺那邊。

在書店門口等了一會兒, 很快就看見了陸旬。

依然是一身休閑的打扮, 背著一個像是登山客的那種大背包, 頭上的小啾啾格外的醒目。

“走吧。”陸旬帶著唐柚進去,跟看店小妹比了個手勢,小妹就點了點頭, 去外頭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。

兩人走到書店最裏面的角落,只見陸旬找到其中一塊隔板, 用某種節奏敲擊了幾下,書架就往後移動露出了一道門——厲害啊!密室都出現了!

唐柚略帶驚奇的跟著走進去。

陸旬解釋道,“由於特事局工作的特殊性, 南都市特事局辦事處選擇這家書店作為掩護, 非局內人員帶領外人不得入內。”

懂了懂了, 沒什麽事兒就不要自己過來。

像是繞圈似的在昏暗的密道裏走了差不多四五十米,唐柚覺得面前豁然開朗。

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於那種公司的休閑室, 幾張看起來很舒服的桌椅零零散散的擺開, 周圍吃的喝的玩的什麽都不缺。再遠一點還有幾間房間,都是私人辦公室。

這會兒進來, 只看到一個波波頭的女生坐在椅子上, 眼睛看著電腦,手指在不停的打字——專註到完全沒有發現唐柚和陸旬兩個人進來了。

陸旬走過去, 伸手在波波頭女生的桌子上敲了兩下,女生瞬間回神。

而後擡頭看到陸旬的瞬間,仿佛受到了驚嚇般把椅子往後挪了挪,“顧、顧問?”

這讓唐柚不禁有些奇怪,陸旬有什麽可怕的地方嗎?這個女生為什麽會是這種表情?

陸旬仿佛壓根就沒發現對方有點怕他,“嗯”了一聲,指了指唐柚,語氣淡然,“我帶她來報案,齊昭在嗎?”

齊昭,就是明面上二手書店的老板,南都市特事局的負責人了。

波波頭女生趕緊站起來,“老大在辦公室裏,我馬上去叫他。”

跟被鬼追似的跑向遠處辦公室,看來是真的很怕陸道長了!

唐柚用好奇的目光看向陸旬,陸旬自然發現了,面帶無奈的解釋了一句,“以前帶她出過一次任務……”至於為什麽會怕他,陸旬也不懂。

*

不多時,就有兩個人跟著波波頭女生從辦公室裏出來。

其中一個看著挺年輕,帶著一副黑框眼鏡,看著有一種“學霸”的氣場。

另一個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,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,臉上一直掛著笑。

唐柚原本以為,陸旬說的負責人齊昭,是那位四五十歲的大叔。

沒想到等這三個走過來,年輕的黑框眼鏡上前一步,“陸顧問難得來我們這裏,真的是讓我們特事局蓬蓽生輝。”

隨即看向唐柚,“既然是咱們顧問帶來的,那麽這一位,想來就是唐柚唐小姐了?你好,我是特事局南都分局負責人齊昭。”

“額……你好。”唐柚沒想到,特事局的負責人居然會如此年輕。

這個說來也是有原因的。

像特事局這樣的“特殊機構”,作為負責人,首先自己必須是玄門人士,不然容易壓不住手底下的人。但是吧,厲害一點的玄門人士都有各自的門派或者組織,本來就管了不少人,你讓他們來特事局這種官方組織當領導,他們其實並不樂意,頂多像陸旬一樣掛一個顧問的名頭。

像齊昭這種,都是國家從各門各派揮舞著鋤頭挖回來的年輕一代。

而像齊昭旁邊的這位大叔,名字叫王志強,大家都叫他強叔,屬於散修。就是那種小門小派只有一兩個人,或者自己偶然得到某些傳承修煉的,加入特事局一般是為了背後有個靠山。

唐柚這種,也屬於散修。

齊昭之所以對唐柚如此熱情,主要是因為唐柚和陸旬明顯關系不錯,加上前兩天他收到白店城特事局方面的申請,想和南都市特事局“合作”,搶占見鬼眼鏡的市場。

齊昭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,陸旬專門過來幫著做登記的散修,居然有這麽厲害的法器制作水平——這不是給他們特事局送業績嘛!

寒暄過後,齊昭進入正題。

他推了推眼鏡,“陸道長,之前杏子說你是帶人來報案的,具體是怎麽回事?”

杏子,說的是波波頭女生,屬於靈力比較低的後勤人員,是個電腦高手。

陸旬朝著唐柚點了點頭,唐柚就把包裏的長盒拿了出來,“就是這個。”

強叔在齊昭的示意下帶上一副上面畫滿了符文的手套,而後打開盒子,拿出卷軸,把卷軸打開放到了地上。

唐柚這才看到,金冀北送的是一幅夏日荷花圖。

只不過……為什麽把東西放到地上?唐柚看著地上普普通通的大理石瓷磚。

還在疑惑的時候,只見強叔後退了兩步,而後找到一塊地板打開而後把手伸了進去。

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操作,只見周圍的燈光暗了起來,只有畫卷放置的地方光線呈圓形向四周擴散,大理石瓷磚上浮現出一道圓形的覆雜符號。

瑩瑩的光線中,唐柚看見了,是紅色霧氣!

“怎麽會?!”

唐柚驚訝極了,她也沒戴眼鏡也沒用開眼符,紅色霧氣就這麽明晃晃的出現在了眼前?

“這裏的地面有高人設置的陣法,專門用來檢測這樣的特殊物品。”陸旬在旁邊解釋了一句。

唐柚點點頭表示了解,估摸著這玩意兒應該比較難弄或者很貴,要不然也不至於至今大部分人都是用的天眼符和柳葉,看到唐柚弄出個見鬼眼鏡都兩眼放光。

唐柚是一早就看見過紅色霧氣的,但其他都都是第一回看見。

圍著一圈仔仔細細看了之後,齊昭就趕緊讓強叔把陣法給關了——這玩意兒厲害是厲害,但可消耗靈力了,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!

“你們……有什麽想法?”齊昭問道。

杏子拿著電腦讀出她剛剛查到的資料,“這畫的作者金冀北,別號北齋居士,家中幾代都是制作國畫專用顏料的。喜歡畫畫但天賦一般,因和趙子由老先生的獨生女趙月眉相知相戀,最終成為了趙老先生的關門弟子,得到了趙老先生的傾力培養。”

強叔撓了撓頭,“我這個人平時沒什麽藝術細胞,但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覺得這幅畫不怎麽樣,但看到紅霧那部分,就忽然覺得這畫好像還挺好看的……”

唐柚點頭讚同強叔的感覺,“之前我燒掉的那一副趙子由老先生的牡丹圖也是這樣的,並且因為畫技高超更加容易讓人迷醉,當時那種紅色霧氣幾乎彌漫了整幅畫。”

齊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陸旬,“陸道長怎麽看?”

陸旬語氣淡淡,“殘缺的邪術,看起來不像是玄門中人的手筆。”

齊昭聞言兩手一拍,“我跟道長的想法一樣。”

如果真的是有玄門中人參與,有這樣的邪術在手,即使是殘缺的邪術,也不至於手段如此粗糙,簡單的就被唐柚發覺了問題——玄門中還是有不少方法能屏蔽天眼查探的。

“那這到底是什麽邪術?有什麽用?”這是唐柚關註的重點。畢竟於爸爸擁有了牡丹圖的日子不短,還三天兩頭去藏寶室欣賞一番,這要是有什麽影響還是盡早知道盡早解決。

齊昭雖然疑惑唐柚對這方面的知識似乎一無所知,但還是眼鏡一推,就講解起來,“玄門中有一門法術,叫做生靈。”

“這種法術自古代就有流傳,如果有技藝超凡的藝術家,比如說畫家、雕刻家等等,以某些特殊的材料、特殊的符文,加以全身心投入的創作,最後畫出來的畫、雕刻的東西,都會具備其他物品所沒有的靈性。以一幅畫為例,如果有玄門中人以靈力加持,或者有愛畫之人日夜以情感澆灌,就容易誕生靈物。”

“像古代傳說中的什麽畫中仙,畫馬成馬,木犬救主之類的,都是生靈的代表,但這種法術是無害的。”

“後來,就有一些邪魔外道把這門術法加以修改,成為了一門邪術。把其中的符文修改、材料中添加鮮血,作出來的畫作會吸取愛畫之人的精氣,讓人逐漸虛弱百病滋生,嚴重者會造成死亡。最後誕生的也就不是靈物了,而是靠人命為食的妖魔。”

話說到這裏,唐柚和杏子還有強叔各個都是面色凝重。

沒想到區區一幅畫,會那麽可怕。

想想,這樣的畫作顯然不是個例,如果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流傳的畫,現在不知道已經害了多少人了!

想到如果不是她湊巧發現,是不是於曼和她的家人就可能……唐柚不禁打了個寒戰。

似乎察覺了她的害怕,陸旬伸手拍了拍唐柚的手臂,“道友不必太過擔心,這種邪術早年就經過多次圍剿,現在完整的邪術早已失傳,這殘缺的版本手法粗糙,不足為慮。”

“呼……”聽到陸旬這麽說,唐柚才松了口氣。

齊昭也點了點頭,指著畫中的荷花,“確實只是殘缺的術法,這裏,並不是為了聚靈成妖,而是為了——續命!並且效果微弱,我觀察其吸取的精氣,估計只有百分之一能輸送到需求者的體內,剩餘的絕大部分仍然保存在畫中,只需把畫作毀去,大部分精氣就能回到受害者體內。”

陸旬補充了一句,“有延壽作用,但那人肯定以自身鮮血入畫,長期與畫作同化之下,估計已經半人半妖了。”

唐柚回想了當時自己看見的金冀北。

“那要延壽的肯定不是金冀北,我已經看過他的情況,身上一點異常都沒發現。”

齊昭打了個響指,對著杏子說道,“馬上調查趙子由的情況,看看他近幾年有沒有生過一場大病,以及近些年他以及金冀北所有畫作的去向。註意,是所有畫作!”

杏子立馬苦了臉,“老大,如果上了拍賣會的那倒是容易查,可那些畫家和朋友之間容易私下裏相互贈送……他們如果不自己說出來,別人也不知道啊!”

“那就能查到多少算多少!”齊昭道。

如果這事兒真的是從幾年前就有了,特事局幾年都沒發現異常,他們也是有責任的。

“老大,我查到了!”

杏子快速的把自己調查到的內容放到投影上,而後快速念出來其中的重點,“有新聞報道過,三年前的七月,趙子由老先生被拍到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,疑似病危。後來稱趙老先生被搶救過來了,但似乎身體還是垮了,出院之後在家裏的老宅深居簡出,基本都是他的女兒女婿負責處理對外事務,偶爾會有畫作流傳出來。”

“那些畫都在誰的手上?他們的身體是否出現了問題?”齊昭繼續問道。

只見投影上的內容迅速跳轉,緊接著杏子傳來驚呼,“已確定有兩人已經去世。”

這話一出,現場一片沈重。

“這兩位是趙老先生的老朋友,也是書畫界的名人。他們相互之間經常會交換作品,兩位老人分別在一年前以及半年前因病去世,但不確定是不是和趙老先生的畫作有關系。”

“另外……還查到一個人!一個叫做林宇哲的古董商人,曾經送了趙老先生一套合心意的文房古玩,得到趙老先生的一幅寒梅圖,經常拿來和他的業界同行炫耀。”

“這個人……現在正在南都市第一人民醫院。”

齊昭推了推眼鏡,鏡片上似乎有一道閃光,“那麽,就從這個林宇哲查起!”

“強叔,這事兒交給你了。”

“沒問題。”強叔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
**

南都市第一人民醫院。

住院部八樓803室。

“……小婁,對,我這兩天生病了在醫院。你不用過來,我的意思是這兩天你幫著在店裏看著,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跟我打電話,我休息兩天就回來。”

林宇哲看到老婆帶著保溫杯進門,趕緊掛上了電話,對著老婆露出諂媚的笑容,“老婆~你來啦~”

大家並不知道,南都市名聲在外的古玩商人林老板,其實是個耙耳朵。

崔姍姍提著保溫桶似笑非笑,“電話打完了?”

“打完了打完了。”林宇哲恨不得從病床上下來幫老婆拿東西,但心裏知道估計這麽做老婆更生氣,就只能嘴巴放甜一點,“老婆~姍姍,我好餓,你給我燉了我最喜歡的排骨湯吧?我都聞到味道了。”

崔姍姍沒好氣的走過去,把湯盛出來往林宇哲手裏塞了一碗,“吶,趕緊吃吧。就知道說好聽的,我說你到現在都沒查出來身體有什麽問題,你怎麽不著急啊?!”

林宇哲喝了一口香噴噴的排骨湯,臉上滿是沈醉,“沒檢查出來說明我沒問題啊,老婆你放心,我就是前段時間有些累到了,沒什麽大問題,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
對此崔姍姍可不相信,“沒什麽大事?!哼,你就是個心大的。你仔細想想,這一年多以來,你都進醫院幾次了?一會兒心慌氣短,一會兒四肢泛涼,還有這一回,都昏倒了還說沒事!”

崔姍姍這次是下定決定了,要好好給林宇哲做個檢查,務必查出來他身上有沒有什麽隱患,“你就在這裏安安心心的好好配合醫生做檢查,店裏的事情讓小婁先看著。你不是一直跟我說嘛,你們這一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,不著急出院!”

“……啊?還要住院啊?老婆,我不習慣呆在這裏……”

夫妻倆正說著,負責林宇哲的主治醫生李大夫就過來了。

“李大夫,情況怎麽樣?”崔姍姍看向李大夫手裏的一疊檢查結果。

李大夫心裏也滿是奇怪,“崔女士,從檢查結果看,您的丈夫除了有些氣血虛弱之外,並沒有其他問題。或許……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。”

“怎麽會檢查不出來呢?李大夫你看,我丈夫以前身體一直很好,常年跑步,一年到頭連感冒都得不了幾回。”崔姍姍說出自己發現的疑點,“就是從今年開始,他身上三天兩頭的不舒服,你看這回都暈倒了,怎麽可能一點問題都檢查不出來呢?!”

要說林宇哲一點兒也沒發現自己的問題,那當然是不可能的。

主要是看他老婆那麽著急,林宇哲才故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的姿態,想讓老婆不要太焦慮。

實際上林宇哲心裏也一直在回想著,自己身體怎麽會出問題?

正在病房裏的三人都一籌莫展之際,李大夫接了個電話,“餵?……是嗎?確定嗎?……現在在中醫那邊是吧,我馬上就過去!”

李大夫臉上露出笑容,“林先生崔女士,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,我們院中醫那邊來了個厲害的大夫,是中醫聖手張仲良張老先生的徒弟,你們……要不然讓林先生過去請他看看?”

是的,這是唐柚沒想到的。

一臉憨厚、體格五大三粗的王志強,本職工作居然是個中醫大夫?還是中醫聖手張仲良的徒弟?!

怪不得齊昭說把這事兒交給強叔呢,唐柚還以為是有什麽特別的玄學手段,原來是人家在醫院裏有人脈啊!

果不其然。

強叔去醫院把自己的身份一亮,沒多久,求醫者就絡繹不絕。

強叔也不介意順便開個“義診”,對於來求醫的人都一一把脈,當場就能開方子。

直到——崔姍姍扶著林宇哲來了。

強叔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任務對象,但表面上仍然跟沒事人似的給人家把脈。

一把脈,強叔瞬間就是眉頭一皺。

崔姍姍著急了,“大夫,我老公到底什麽情況?他、他的病嚴重嗎?”

眼看自己老婆眼淚都要下來了,林宇哲趕緊安慰,“老婆你別自己嚇自己,大夫還沒說話呢。”

就在這個時候,強叔開口說話了。

“這位病人,是否從事和古董相關的行業?”

嘿!奇了!

林宇哲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強叔,難不成把脈還能把人的職業都把出來?這難不成是個算命的?

崔姍姍也是驚訝的直點頭,“沒錯沒錯,我老公是做古董生意的。”

“那就沒錯了。”強叔嘆了口氣,“我曾經和我師傅遇到過一個類似的病患。”

“那個病患本身身體健康,卻在短時間內突然變得身體虛弱,多方檢查之下也沒檢查出任何的問題,病患就覺得問題不大,出院繼續工作了。”

“沒想到兩個月之後,病患突發昏厥,檢查出五臟衰竭,隨時隨地都可能喪命。”

“後來就找到了我師傅。”

“我師傅多方檢查之下,發現病因並不是患者本身有什麽疾病,而是外部因素影響。”

聽到這裏,聯想到強叔問他是不是從事古玩工作,林宇哲猛的反應過來,“……難不成是、是古董?”

強叔點了點頭,“確實,我師傅在他的古玩中發現有一種特殊的蟲類,很細小,能順著人的傷口進入血管,吸食人的精血,並且科學儀器檢查不出來,所以才查不出病因。”

“真的有這樣的事?”林宇哲半信半疑,他從事古玩生意多年,從來沒聽說過有同行生這樣的病。

這要不是看到強叔這張老實憨厚的臉,並且還是中醫聖手的徒弟,林宇哲都想著要不要叫警察來看看是不是騙子了。

對此,強叔只是露出憨厚的笑容,拿出一根銀針,抓著林宇哲就在他的手腕上一刺。

隨即,夫妻倆就看見,有什麽東西在林宇哲的血管內一鼓一鼓的游動——以強叔的手段,做出這樣的障眼法,毛毛雨啦!

“這、這是什麽鬼東西!”

“大夫,大夫你要救救我老公,救救他啊!”

夫妻倆親眼看見了“蟲子”嚇得不輕,強叔卻並不著急,“不要緊張,現在問題還沒有到特別嚴重的地步,兩位如果相信我的話,可以先出院,明天帶我去看看林先生的古玩,找到那件東西,就能想辦法把體內的蟲子驅出來。”

“馬上去,我馬上去辦理出院手續。”

夫妻倆匆匆離開,強叔則繼續看診。

**

第二天。

強叔帶著唐柚到了林宇哲家門口。

為什麽會帶唐柚呢?

因為特事局業務員緊缺,原本就只有五個人,其中兩個還在跑業務昨天壓根就沒出現,齊昭和陸旬去調查趙子由一家子的事情了,杏子這個女生吧……是個比唐柚還要資深的社恐,無奈齊昭只能請唐柚臨時幫幫忙,跟強叔搭檔去處理一下業務。

不過杏子如果是個資深社恐的話……難不成這就是她害怕陸道長的原因?

這個就先不細說了,唐柚和強叔現在正在接受林宇哲夫妻倆的熱烈歡迎。

“王大夫,請進請進。這一位……是您徒弟吧?”林宇哲已經自動幫唐柚安排了身份,他們也就不用多做解釋,直接默認了。

“昨天出院之後,沒有回來吧?”強叔依然是那副憨厚的模樣。

“沒回來沒回來。”林宇哲幫老婆端過茶水給強叔和唐柚一人面前放了一杯,“王大夫您昨天都說了古董有問題,那咱們哪裏還敢回家住啊!附近找了家酒店湊活了一晚上。”

“我昨天也仔細想過了,還真別說,我這一年裏要是出差啊、走親訪友啊,似乎都還好好的。只要在家裏忙工作了,沒多久就會不舒服。”想到了這些,林宇哲才越發相信,是古董裏有問題。

強叔點了點頭,“那事不宜遲,咱們就去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吧。”

“那行,兩位跟我來。”

林宇哲領著他們上了二樓——和於爸爸那種拿一個房間做藏寶閣不同,林宇哲是直接把他們別墅的二樓一層全部打通,用來收藏自己的寶貝。

這一整層的古董字畫,起碼也有好幾千件了。

“林先生,你這兒這麽多東西,不太好找啊……”強叔說道。

林宇哲不好意思的笑著,“我這人做的就是古玩生意,喜歡古玩,想著有一天等自己退休了,就弄個私人博物館,所以手裏有不少東西舍不得出手,都留在家裏。不過沒事兒,我經常接觸的古玩有限,我帶王大夫一件一件找過去。”

“可以。”強叔跟著林宇哲走,偷偷給唐柚使了個眼色。

——這是來之前說好的,強叔吸引他們的註意力,唐柚趁機先找到寒梅圖,直接出手把東西給毀了。

到時候東西毀了,精氣回來了,林宇哲自己就會有感覺。

很快,唐柚就找到了。

寒梅圖被掛在北面的墻上,但周圍有玻璃遮擋。

好在沒有鎖上,唐柚打開玻璃,直接一張黃符就貼上去——這是齊昭提供的驅邪符,特事局負責報銷的。

見鬼眼鏡戴上,能看到寒梅圖上的紅霧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開始浮動,但效果不明顯啊!

唐柚又從口袋裏掏出兩張貼上去——齊昭一共就給了三張。

這回好多了,紅霧明顯呈現沸騰的模樣,並且隨著沸騰開始逐漸減少。

就在這時。

“你在幹嘛!”崔姍姍原本是陪著丈夫和強叔的,偶然間發現了唐柚不在,找了找,就看見唐柚打開了丈夫掛畫用來防止接觸的玻璃,往畫上貼了不知道什麽東西,快步就向這邊走過來,“你在做什麽!!!”

第二聲加大了音量,把林宇哲和強叔也吸引了過來,

唐柚暗道不妙,紅霧現在消失了一半都不到。

趕緊把桃符拿出來,對著強叔說了聲“幫我攔著他倆。”,而後就把桃符畫上壓。

一陣熟悉的“滋啦滋啦”聲中,只聽見“呲”的一聲,寒梅圖上燃起了火焰,唐柚松了口氣。

而後,在場的四人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寒梅圖燒成了灰燼。

還不等夫妻倆發火。

強叔先發制人,“林先生,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?”

林宇哲當即一楞,感覺了一下,誒?似乎一下子感覺精神好了許多,那種身體虛弱全身發涼隨時隨地要暈倒的感覺,沒了!

崔姍姍也看到了老公的臉色明顯不同,一下子就紅潤了起來,“這是……好了?”

林宇哲這回明白了,“所以是那幅畫有問題?趙老先生……”

話說到一半,林宇哲明顯看到了強叔憨厚的面容下一閃而過的威脅,識相的閉上了嘴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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